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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尽头


沉默而沉着的思想中有一条疯狂的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在我没有思想的心里暗哑嘶吼,总是无法抑制晕眩的到来。

心中,眼里所有的方向,都是一条疯狂的路,笔直地朝前,没有方向,没有地平线,雾气沼沼,旷野延伸,小石子覆盖着路,抑或,是路在挣扎着上浮,没有尽头。

我路过无数条公路,乡村小路,从来没有一条如我心中的那条路一样。每次出行,我最喜欢的就是看路,看着路在我的身后远去,看着路的前方尽收我眼中。

我听说曾经有一个摄象师专门喜欢拍摄葬礼和老式点唱机。他总是把棺材和方方大大的点唱机平等地放在镜头里。小小的方框的世界里,粗颗粒的胶片,记录着两种有形的储藏地,还有无尽的路,所有人脸的苍茫、皱纹里的疲劳、没有表情的忧伤、还有各种肤色占有的车窗。 我突然想起了朋友的父亲的葬礼,突然想起了那条通往死亡的路,车子在通往死亡的路上走着,没有人认识我,只知道我哭得是那样的伤痛,眼泪是止不住的洪流,望着弱小的朋友抽动的双肩,她哭着叫父亲等会一定要跟她回家,可怜的声音触动着我的微弱的心,那条路好长,旁边的树仍然脆绿,外面下着倾盘大雨。在一个转弯角,我看见了自己的父亲,他坐在灵车后的第一台车,手上拿着鞭炮,点燃后就往车外丢,脸上写满了悲痛,我的心情应该与父亲一样,我想着。

一片茫然的林子,混杂着黄金和血汗,机遇卷着风尘,为什么人们到处奔走,为什么最终我们还是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记起了不知是谁写的美丽的句子:月台总是亮着疲倦的灯,奔走的日子永远都没有尽头。 现在已经是尽头了,我本以为没有尽头的路终是到是尽头。我们送着朋友的父亲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虽然那把听了令人心碎的声音仍在呼唤着:快回来!人很多,但是没有多少人的脸上写着伤痛,我竟有些生气。我长久地站在所谓的棺材边,任泪水长流。别人见我那般的伤心竟怀疑我到底是否认识这一家人,是否纯粹是找一个发泄伤痛的借口。别人的妻子走过来拉开我,我叫她“大嫂”,我说,让我再看看吧。朋友走过来,我回来后,没有与朋友说过一句话,我只知道我听到坏消息赶回来后,是父亲母亲伴着我走入了那个家。我第一时间就是跌撞着跪在门口,谁也不知道我为了什么,谁也不知道这个离我远去的人曾经给了我多少的关爱,我是爱着父亲一样的爱他。朋友望着我,我望着她,仍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双手紧握。我们都在送着我们深爱着的人。

我们带着骨灰回到家的时候,朋友与我说了第一句话。她说想看海,她说她要爬山。我眼里有不明白的东西,也许理由很简单,要看到遥远,看到眼光有舒展的机会。我说,等我有时间我陪你去。 路也许就是这样在脚下伸延着。但是我仍然不明白,为什么那路会那样的陌生?为什么会带着我们的爱人远走?我竟也恨起了我每天都在走着的路。

有一天我看到一个镜头,不知道是怎么拍摄的。摄像机仿佛俯瞰沙滩的云朵,于是,浪头是垂直地逼迫上来,卷着沙子和浪沫,黄蒙蒙的镜头,沙滩上,两个人在奔跑。俯瞰的视角困惑了我整整一个晚上。同时,那样诱惑我。 我记起了我要陪我的朋友去看海。

我突然发现自己想做的事情太多,地图上所有的路都在诱惑我,而看久了,它们就变成疯狂的意念。 常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很多很多的关于旅游影片。我记不住很多地名,无法有专业的评述,专业的事情留给别人吧,好歹也是别人的一个饭碗。什么都放在饭碗里,把美色和痛苦搅拌,换一个明天。

我正在经历朋友们来来往往的岁月,有的喜欢安静,可以一个月不出门口,但是有的朋友却四处流浪,喜欢探险,仿佛每一个事物都有着无数的面貌,没有什么是真相吧。然后,倾诉或者回答之后,他们又都走了。还有人坚持不解地走,我的朋友们,在天空里飞翔,我在做海边的梦。我等待他们能有那样的视角,看到黄昏的蒙蒙里,我学会了奔跑,那里将没有路。

没有什么,能再欺骗我,说,有无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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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好该帖的朋友们:


评论


 回复 发布者:llxxdd
2008-09-19 09:52
这样的文章,让我知道失去是一种痛,并且让我知道你的失去,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痛

 回复 发布者:小惠
2008-09-18 22:51
喜欢看你写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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