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的博客

入冬后的梅江

文/廖是添

不是每一条河流，都能盘活冬天的景致；也不是每一个冬天，都能被每一条河流，风生水起盘活。冬天的梅江梅城段实属例外。

例外的梅江梅城段，蜿蜒在北回归线稍高点的纬度。浩大壮阔的水面，舒缓涌动，平滑而不喧哗，不是湖泊胜似湖泊，胸怀坦荡见证日新月异的梅城，从容不迫映现络绎不绝的游人。

时序进入冬季，尽管北国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平日里温文淑静的梅江，依然波光潋滟，雍容端庄。晴日里鹭鸶在江面翻飞，许多说不出名字的鱼儿，成群结队在斜射的阳光下游弋。已禁渔的小舟三三两两栓在桥墩下，一起一伏的扑腾，像极撒野惯了的孩子被束缚的无助。沿河堤散开的钓鱼人，顶着温煦的阳光，隔着石砌的护河堤栏，有一句没一句瞎聊着，浮子在江面上荡，而话题却在茫茫无涯的思绪里飘。黄昏，橘红色的太阳，俨然就是橘红色的气球，一个慢条斯理在江水里泡，一个醉醺醺往靠西楼角那边藏。入夜，梅城交辉斗艳的灯光倒映进水里，满江闪闪烁烁的梅江，就像缀满星星的银河，镶金戴银，碧透澄明。

若遇雨天，如纱似絮的薄雾曼妙地笼罩住江面，水灵的梅江就像刚出浴的处女，裹着半透明的浴巾，丰润含蓄，妩媚而不风骚。若遇西阳电站全闸排水，温情柔顺的梅江挽高衣袖，一片接一片的沙滩湿地，就不期完成了你童年的梦想：你远远地看着那一群群高脚鹭鸶，嬉戏在浅水湾里，恍如孩童时的自己光着脚板，深一脚浅一脚蹒跚在老旧的时光里，那种放飞的自由，淋漓、舒畅、甜蜜、幸福。

我曾想若是梅江有一片苇花，那将是怎样的一种场景？风吹苇摆，千棵万棵芦花起伏，那种清纯朴素的传递，纯净而又温暖。而当我翻开历史，看见民国初年的梅江百花洲，不但有报春的梅花，百舸竞渡的舟楫，还有一片接一片的苇荡，苇荡中出出入入笙箫曼妙的画舫。只是心无设防的苇花早被世俗雾霾沾染，离我想象中的圣洁早已驰离十万八千里。

越是靠近梅江，你就越是有一种信任，哪怕是冬日，也一样生机勃发，一样滋生温暖。

2015.12.31.梅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