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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格和拗救



变格和拗救

格律诗有一种特定的变格。即“平平平仄仄”(正格),可以变成“平平仄平仄”(变格);“仄仄平平平仄仄”(正格),也可以变成“仄仄平平仄平仄”(变格)。这种特定的变格有两个特点:

(一)倒数第二个字和第三个字的平仄互换;

(二)变格的诗句必须有两个平声字连用。

用变格的近体诗十分常见,而用于尾联者最多。

如李白的《过崔八丈水亭》:

高阁横秀气,

清幽并在君。

檐飞宛溪水,

窗落敬亭云。

猿啸风中断,

渔歌月里闻。

闲随白鸥去,

沙上自为群。

第三句“檐飞宛溪水”与第七句“闲随白鸥去”,均将倒数第二个字和第三个字的平仄互换。“白”是入声字。

又如杜甫的《月夜》:

今夜州月,

闺中只独看。

遥怜小儿女,

未解忆长安。

香雾云鬟湿,

清辉玉臂寒。

何时倚虚幌,

双照泪痕干!

第三句“遥怜小儿”与第七句“何时倚虚”,均将倒数第二个字和第三个字的平仄互换。

再如杜荀鹤的《山中寡妇》:

夫因兵死守蓬茅,

麻苎衣衫鬓发焦。

桑柘废来犹纳税,

田园荒尽尚征苗。

时挑野菜和根煮,

旋斫生柴带叶烧。

任是深山更深处,

也应无计避征徭。

第七句“任是深山更深处倒数第二个字和第三个字的平仄互换。

这种特定的变格,唐诗中很多,后来用者也不少。如毛泽东的《送瘟神》(其二):

春风杨柳万千条,

六亿神州尽舜尧。

红雨随心翻作浪,

青山着意化为桥。

天连五岭银锄落,

地动三河铁臂摇。

借问瘟君欲何往?

纸船明烛照天烧。

第七句“借问瘟君欲何往”倒数第二个字和第三个字的平仄互换。

近体诗一般都符合粘对规则,但也有失粘的,即后联出句与前联对句该粘的地方用了相反的平仄,粘不上了。这好像人的腰肢折断了似的,因而称做“折腰体”。“折腰体”也是格律诗的一种变格。

如王维的《送元二使安西》:

渭城朝雨轻尘,(仄平平仄仄平平,)

新。(仄平。)

酒,(仄仄,)

西出阳关无故人。(平仄平平平仄平。)

此诗后联出句的第二、四、六字的平仄,分别与前联对句的第二、四、六字相反,两联不相粘。此诗是千古名篇,被称为“阳关体”,也就是“折腰体”。

又如今人杨启宇的《挽彭德怀元帅》:

铁马金戈百战余,(仄仄平平仄仄平,)

孤。(平平。)

宿草,(仄仄,)

人间始重万言书。(平平仄仄仄平平。)

此诗虽失粘,但后联精警,含意深远,且对仗工整,是妙句。这首折腰体七言律绝在首届全国诗词大赛中荣获一等奖。

格律诗普遍用平声韵,有没有用仄声韵的呢?有。对格律诗的基本格式而言,这也是一种变体。

如唐代孟浩然的《春晓》: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

又如唐代乔知之的《摘杨柳》:

可怜濯濯春杨柳,

攀折将来就纤手。

妾容与此同盛衰,

何必君恩独能久。

再如今人梁玉芳的《春雨》:

惊雷动地三中会,

玉净瓶倾潮涌沸。

润了犁头绿了园,

河山亮丽人心醉。

押仄声韵的格律诗有一个明显的特点,那就是单句句末(首句如用韵则除外)用平声字。

“拗救”的“拗”,读ào,不顺的意思,是为诗之一种“病”。近体诗中,在平仄方面不依照常规格式的诗句,叫做拗句。拗句用多了,诗体也就变了,变成“古风”了。但拗而能救,又当别论,救了就不算“病”了。所谓“拗救”,就是以“拗”救“拗”,正如“以毒攻毒”。

上面讲的变格,也可以认为是“拗”,但它被经常使用,自然就跟一般拗句有别了。

常见的拗救有三种情形:

(一)本句自救。

本该“平平仄仄平”,第一个字不得已用了仄声字,便犯了孤平之症。救的办法是将第三个字改用平声字以补偿,使全句变为“仄平平仄平”。这叫做本句自救。“仄仄平平仄仄平”变为“仄仄仄平”亦如此。此类例子俯拾即是,如:

高适《别韦五》中的一句:

旅游。

储嗣宗《赠隐者》中的一句:

四邻。

王昌龄《浣纱女》中的一句:

江上胜花。

杜甫:《黄草》中的一句:

黄草西不归。

(二)对句相救。

该用“仄仄平平仄”,第四字却用了仄声字(或全句都用仄声字),这是大拗。大拗必救,如何救呢?办法是将对句的第三字改用平声字以补偿,把对句的平仄格式变为“平平仄平”。这叫做对句相救。七言诗句“平平仄仄平平仄”的第六字用了仄声字,也是大拗,也要将对句的第五字改用平声字以相救。大拗的例子比较罕见,因诗人不屑为之。姑且举例如下:

白居易《赋得古原草送别》中的两句:

野火烧尽,

春风又生。

李商隐《乐游原》中的两句:

向晚意不适,

驱车古原。

张萧远《观灯》中的两句

歌钟喧夜更暗,

罗绮满街土香。

朱德《和董必武<三台即景>》中的两句:

学生少有顽派,

教授多为外通。

(三)小拗可救可不救。

所谓小拗,是指“仄仄平平仄”的第三字或“平平仄仄平平仄”的第五字用了仄声字的拗句。由于此拗不在节奏点上,故称“小拗”。小拗可救可不救,但实际上不救者少(如李白《送友人》:此地为别,孤蓬万里征),救者居多。救的方法是在对句的相同位置将仄声字改为平声字。如:

杜甫《促织》中的两句:

促织微细,

哀鸣动人。

高适《送蹇秀才赴临洮》中的两句:

倚马雄笔,

随身宝刀。

王维《辋川别业》中的两句:

雨中草色绿堪染,

水上桃花欲然。

杜牧《南楼夜》中的两句:

歌声袅袅清夜,

月色娟娟翠楼。

在近体诗创作过程中,或因专名不能变,或因对某些字眼难割爱,“病”不打一处来。怎么办?一起救就是了。如李白的《宿五松山下荀媪家》:

我宿山下,

所欢。

田家秋作苦,

邻女夜春寒。

跪进雕胡饭,

素盘。

令人惭漂母,

三谢不能餐。

这首诗第一句“五”字与第二句“寂”字都是该平而用仄,第二句第三字“无”为平声,既救本句第一字,也救第一句的第三字。第六句“月”字该平而用仄,将本句第三字改仄为平,用一“明”字,是孤平拗救,与本诗第二句是同一类型,但它只是本句自救,跟第五句无拗救关系。

又如苏轼的《新城道中》(第一首):

东风知我欲山行,

吹断檐间积雨声。

岭上晴云披絮帽,

树头初日挂铜钲。

野桃含笑篱短,

溪柳水清。

西崦人家应最乐,

煮芹烧笋饷春耕。

这首诗第五句“竹”字拗(问题不大,同一句第三字“含”是平声,与前面的“桃”字一连,本句便不算孤平了),第六句“自”字拗,“沙”字平声,既救本句,又救上句。

律诗应该是合律的。有些律诗好像不合律,其实是用了拗救,仍旧合律。这种拗救的作法,以唐诗为较常见。宋代以后,讲究音律的诗人如苏轼、陆游等仍精于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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