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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记者落魄年代的情感生活 １０１．赴宴
转天下午四点四十分，我就到了昆仑饭店大堂。平时我跟人约会，都是提前一刻钟到。这个习惯的养成，源于工作不久后发生的一件事情。当时我在一家报社记者部工作，报社职工懒散成风，编辑记者更是纪律涣散，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受他们的影响，我也晚来早走，对工作敷衍了事。一次，社长古树派我去部里采访一个厅长，那天下雨，我迟到了。完成采访后厅长并没有怪罪，我也没有放在心上。不料这个厅长当年和古树一起分到部里，在单身宿舍里还是上下铺的哥们关系。事后他很不高兴，抓起电话就告了我的刁状。古树知道后脸上很没面子，马上找我谈话，还让我写了一份检讨，保证以后不再迟到。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转天早晨我一睁眼发觉开会又要迟到了。会议古树是要参加的，如果迟到后果是很严重的。我迅即出门打了一辆黑车，以１５元的代价让他把我送到报社，在当时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到了报社门口又遇到麻烦：我打不开车门，一使劲，门把手被我拽下来了。司机下车揪着我不放，我心急火燎，钱又不够，便把手表撸下来抵了门把手和修车费。等到了会场，差十秒九点。古树看见我，脸色阴沉，但也不好说什么。事后我后悔死了。手表是我上大学时姥姥给我买的，有纪念意义，而且花了一百大洋。由于我的表没了，一个室友从深圳回来拼命向我推销他带回来的花里胡哨的电子表，４５块钱一块。我脸皮薄，经不住左磨右泡就买下了。后来一打听，这样的电子表马路边上１０块钱就能买到。后来不到一个月，表就坏了，我里外里损失了近１５０块钱。那时我的工资才６４元。 我正穿过大堂去沸腾鱼乡，忽然看到一个人顺着大堂的墙边慢慢走向旋转楼梯。这个人看上去怎么这么眼熟呢？瘦瘦的身材，略有一点驼背，有一点含胸，肩膀一边高一边低，瘦长脸苍白儒雅，带一丝倦意。只见这人数黄花鱼的，走路溜边。我突然想起来了：海岩！没错，就是他。我几乎有这家伙所有的小说，但不好意思，都是盗版。前几年，我也曾立志做一个海岩似的作家，曾经像高尔基在油灯下透视巴尔扎克的《驴皮记》一样，透过台灯的灯光来研读海岩的小说。可惜的是，我贪图小便宜，买的都是盗版，结果透过灯光看到的都是错别字，模仿海岩写出的文字自然也是错误百出。 要知道，海岩可是昆仑饭店的董事长，但他这副模样丝毫没有董事长的派头，倒像一个走错地方的小职员。据说当年他第一次进四星级饭店被门卫拦截过，自此对星级饭店就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感或者说厌恶感，在自己的地盘上也不例外。 到了沸腾鱼乡，我选了一个包间，对服务生说，呆会儿有一个五十上下的老头儿和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士来赴宴，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在心底，我总是把何东影当成女士看待，这丝毫不是贬低她，她的成熟的风韵和母性的光辉对我这样年纪的男人的诱惑是无法抵御的，而对温必得的诱惑简直就是致命的，这当然是一般的小女孩儿所办不到的。后来事实证明，我一语成谶。 服务生问：两个是一起来么？我说不一定。正说着，何东影已经站在门前。我一看她的打扮，先是不解，接着心花怒放。原来，何东影尊我之命，还真的穿了一身西装套裙，只不过，她穿了一身淡淡的苹果绿颜色的套裙，这身衣服在公司是穿不出去的，可现在这身衣服穿在她身上太合适了，雍容华贵，浑然一体。套裙的颜色对女性的皮肤要求极高，一千个女人里也不一定有一个人能穿，本来面部皮肤尚好的女人，让这身衣服一衬，简直就像是皱巴巴的抹布。 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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