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指

透过春花纷杨读懂你的脸

  清晨来得特别早,醒来时心事醉成一片,你的身影见缝插针,又一次朦胧了我的心神.红叶纷飞,你喜欢的日子早已过去,眷念你的友人随风而去,多年后不知远山外的你是否早已近在咫尺,那个陪我回乡的约定是否还能如愿以偿?独守暗夜,一想起你,眼皮结了青苔.仍记得你俏皮的容颜,犹忆起你波折的身世,也许就是有了落寞的背影,彼此才有了以后的诚挚.将痛苦的记忆拉回初识你的夜晚,我暗淡的灵魂默默咀嚼离别的滋味.  萍水相逢,从未问起过你的名字,一路走来竟然存在我心中的只有你的姓,你姓傅,我喜欢叫你 “豆腐”,你穿着开朗坚强的外衣,却包裹着柔弱含蓄的身体,但我读不懂你的内在。我们是截然不同的表象,但我们却在寒冷的岁月温暖了对方.遇见你的时候,天上飘着雪花,落魄的我遇见了掠夺爱情的第三者,而你却正是要抛弃相恋多年的男友,你的新男友是我的同乡,他是我们店里的老板.  “豆腐”和老板去上海进海鲜,因为是夜里出发,凌晨赶回,所以我没能赶去,我留守在店里值班.店里其他的成员都是成双成对的,自然给了我不少冷落.“豆腐”从上海给我带来一套棉袄裙，她要我打扮漂亮点，把男友给抢回来。这之后，“豆腐”带我上高级发廊烫玉米卷，到美容厅做光子嫩肤，到化妆店里学化典雅淡妆，甚至还带我到女子课堂学习优雅礼仪，这些武装都只为了训练我夺回我爱的男人。那时候年轻的我们并不知道爱情强求来得不甜、生活牵扯在一起的不顺。  我信心满满地出发了，蹬着尖跟鞋，提着小挎包，穿着小旗袍细声细语地叫开了男友房间的门，我们为结婚准备的大红床罩铺在床上，一个黑女人穿着我的睡衣从房间窜了出来，男友只低着头坐在床沿叹气，我坐在他身边，搂过他的头，“我们相恋那么多年，从今天起，我会改过自己所有缺点，我不会放弃你”，这句话撩下给他们。我含着泪快步冲出房间，和男友的相识与患难一幕幕跳跃在眼前，真的不敢相信，像杜十娘一样陪着他回家乡，竟然被他抛弃在街头，泪水又一次决堤，双脚错乱地寻找可以奔走的小路，我跌跌撞撞走到村口，一头扑进“豆腐”的怀抱，她抱着我站在路边哭喊着，她的泪温润了我悲凉的心灵。  “豆腐”看到我蜕变对找回爱情没有丝毫帮助，她开始想办法帮我报仇，她默默地部署了一个复仇计划，而这计划却一直瞒着我，直到她要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才在电话里提起。那时的我坐在老板办公室的地毯上哭，拎起酒瓶往嘴里灌，“豆腐”和老板在门缝中偷看，陪着我一起伤痛，走出办公室，擦干眼泪，对着镜子露出职业的笑容，跟没事的人一样一头扎进工作，无意间看见办公室门口的木栏上有两个深深的拳头印，一大一小，上下排列着，一抹感动跃上心头。  随着“豆腐”与老版的关系稳定，她们之间的甜蜜便肆无忌惮地在我们眼前上演，旁人都投以祝福的目光，而我却转过身看窗外雪花染白的街景。老板交代，“豆腐”自小就失去了父亲，妈妈的能力有限，供不起三个孩子读书，排行老大的“豆腐”毅然辍学挣钱养家，那年她才１４岁，是生活逼迫她在花酒楼里学会了陪酒，希望我们别提她的往事，那是她的软勒。谨小慎微的我与她接触，自然也很是提防。  父亲节那日，店员们都给家里的老爸打电话祝福，有心的人也会寄去一点心意，上下一片欢腾，除了我和“豆腐”。我们牵手踏进沿河的巷子，两人哭得像个小女生，我心里知道她的苦，而谁又能知道我的苦呢？“别装了，我知道，你从不提爸爸，证明你记忆里没有这样的概念，是你爸爸抛弃了你家人吧？”小傅的话刺穿了我的伪装，我不太敢和她对视，我怕她摸出我掩饰的孤寂。 她拿钱给她妈妈，带着我去了，她说我看起来比较老实，妈妈一定相信这钱来得干净。那一天，我第一次跟长辈撒谎，每说一句心里就攥紧了一次，我知道那是“豆腐”和前男友的分手钱，她为了要青春损失费还挨了人家一巴掌，五个手指印鲜活地留在我的记忆中，难以消退。  小店要倒闭了，也是在一个飘雪的夜晚，我们为了散伙而狂欢。那一夜是这个城市留给我最欢乐的记忆，我们都喝醉了，每个人从头到脚都抹上了奶油，地上倒满了郁闷的红酒，我们在一支支舞曲中徘徊，用释放的心情和失落和寂寞抗衡。次日，“豆腐”和老板给了我一个红包，叮嘱我到车站再看。  我并不知晓她们要去另一个城市，我以为她们会如我一样留恋这里。  溆儿，我亲爱的好姐妹：  当你看到这包东西时，我们也踏上了南下的火车，我们是去追梦的。我们要凭自己的力量结婚，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为你订了一桌酒宴，希望我这突如其来的祝福能温暖你落魄的心神！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但我们都希望你过得开心点，这里是我们两人的积蓄，你是个很有内涵的女孩，你应是才智过人的女孩，希望你用这些钱去学习，多学一点知识总是没错，很喜欢你给我看的日记，那不是记录心情的日记，而是你的小说集，从你的文字里我读到了坚强是如何重要，也真心地希望你能坚强起来，要好好爱护自己，只有使自己变得更为珍贵的女人才会得到无限的真爱！   你的豆腐 赠笔 12.5。  坐在华丽的包厢里，我一个人点上23根蜡烛，舍不得吹灭任何一根，每一根都寄托着我对爱情残留的幻想，每一根都寄托着我对小傅的真诚谢意。烛光下，情感的湖面泛起涟漪，怀想和哀怨纷涌而来，些许感伤洇湿了记忆，往事如风而至，那些痛苦与欢乐的细节徐徐吹来，不禁感叹被无数次呻吟的经历如此苍白，悲悯、同情、挚爱、怀想、追思，一切的一切都仅仅是瞬间的表露。烛光映照下的感念一路飞歌，博大而精深、丰润而宽厚，像“豆腐”对我的情感如山巍巍，风吹不动。  收拾行李，踏上学习的征途，那是一个新环境，一所新学院等着我。路上看见男友几乎被毁容的脸，我竟然没有一丝泛酸，原来爱早已远去。  在家乡守望，守望春天的背影，守望远方同样渴望春色的“豆腐”。现在是残冬败絮，相信你来到我身旁的那一秒，你俏皮的微笑就能挑逗了光秃秃的枝桠，满川的葱绿充实了寂寞的旷野。我想那时我便能读懂你的面孔，你坚强的身影、你美丽的笑容,会碰落春花纷纷扬扬，碰落我淡淡地愁思和轻轻地吟唱！